十二月的悉尼,南半球的盛夏裹挟着灼人的干燥,将城市里的桉树叶子晒得泛出浅黄。段氏草药集团澳洲研发中心的实验室里,念衍正盯着高效液相色谱仪的屏幕——上面显示着“黄芪-桉树叶配伍”的有效成分图谱,而桌角的手机不断震动,是澳洲药品管理局(tGA)发来的补充审查通知:需在两周内提交针对特应性皮炎的300例临床数据,且所有草药原料需通过“原住民传统药用认证”,否则“芪归皮肤修护凝胶”的上市申请将被驳回。
“总裁,tGA的要求太苛刻了!”特助小陈把一摞检测报告拍在桌上,语气带着焦虑,“澳洲原住民的传统草药认证机构,之前拒绝过所有外来中药的申请,说‘非本土草药不符合原住民疗愈理念’。更糟的是,本地药企‘澳洲健康制药’刚在社交平台发了帖子,说咱们的凝胶‘含有未标明的刺激性成分’,已经有十几位患者留言说‘不敢尝试’。”
念衍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特应性皮炎”的关键词,突然想起出发前陆衍塞给他的那本棕褐色皮面笔记——封面上用铅笔写着“西北干旱区皮肤病诊疗录(1989-1996)”,是陆衍当年在甘肃敦煌支援时记录的。里面详细写了用黄芪、当归配伍当地沙棘叶,治疗因干燥引发的顽固性湿疹的病例,甚至附着手绘的“皮肤修复周期表”,而敦煌的干热气候,竟与悉尼的盛夏惊人相似。
“原住民认证和临床数据,我们都能解决。”念衍翻开笔记,指着其中一页泛黄的病例,“我爷爷三十年前在西北干旱区,用‘中药+本土草药’的思路治好了上百例皮肤病,现在咱们可以复制这个模式——和澳洲原住民的草药师合作,把他们的‘库拉树胶’融入凝胶配方,既符合认证要求,又能增强皮肤修护效果。”
当天下午,念衍带着那本老笔记,驱车前往悉尼郊外的原住民社区。穿过成片的桉树林,终于在一片挂满彩色图腾的营地前,见到了原住民草药师沃拉——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用石臼捣着库拉树胶,身边的篝火上煮着散发清香的草本茶。
“中国的草药?”沃拉接过笔记,指尖拂过陆衍手绘的沙棘叶图谱,突然笑了,“这和我们的库拉树很像,都能在干热里护住皮肤。”可当念衍提出合作时,老人却摇了摇头:“之前有西药企业用我们的草药做实验,最后却说是他们的‘专利成分’——我怎么信你不会这样?”
念衍没有辩解,只是从包里拿出段氏区块链溯源平台的平板,点开“黄芪种植溯源”页面:“您看,每一株黄芪的种植户、土壤检测、采收时间都能查到,我们的配方永远会标注‘原住民库拉树胶’的贡献,甚至可以和您的社区共建育苗基地,利润按比例分成。”他顿了顿,翻开笔记里的患者照片,“我爷爷当年治的人,和您社区里那些被干热折磨的孩子一样,我们只想让药治病,不是抢功劳。”
沃拉沉默地看着平板上的溯源数据,又翻了翻笔记里的病例——当看到1992年敦煌一个小男孩湿疹康复的照片时,他突然起身,领着念衍走进营地的小诊所:里面躺着几个浑身长满红疹的孩子,最小的女孩莉莉才四岁,特应性皮炎让她整夜抓挠,胳膊上的皮肤已经结痂。“你要是能治好莉莉,我就和你们合作。”沃拉的声音里带着试探,也藏着期待。
念衍立刻联系国内研发团队,根据陆衍的“干旱区配方”,调整出适合澳洲儿童的凝胶——将黄芪甲苷含量控制在0.15%,加入库拉树胶的修护成分,还把凝胶质地改成清爽的啫喱状,避免盛夏使用时黏腻。筱棠当天就从国内飞来悉尼,每天守在诊所里帮莉莉涂凝胶,给她讲陆衍当年在敦煌背着药箱走戈壁的故事,还教她用中文说“黄芪”“库拉树”。
五天后,莉莉胳膊上的红疹开始消退,夜里终于能睡整觉;两周后,300例临床实验的患者中,287人的皮肤瘙痒缓解率超过90%,且没有出现任何刺激反应。可就在tGA审查的前一天,澳洲健康制药突然向媒体爆料,说段氏的凝胶“重金属铅含量超标”,还附上了一份伪造的检测报告——一时间,“中药伤皮肤”的话题冲上澳洲社交平台热搜,有二十多位患者家属打电话要求退出后续观察。
念衍没有慌乱,而是立刻联合tGA和原住民社区,召开“透明检测直播”。直播里,沃拉亲手从育苗基地采摘黄芪和库拉树胶,交给tGA的检测人员;实验室里,实时显示检测过程——最终结果显示,凝胶的铅含量仅为0.001mg\/kg,远低于tGA的0.1mg\/kg标准,而澳洲健康制药的伪造报告,连检测机构的公章都是pS的。
“我们原住民的草药,从来不会害人;中国朋友的药,也救了莉莉。”直播最后,沃拉抱着已经能跑能跳的莉莉,对着镜头说,“那些说坏话的人,才是在伤害需要帮助的人。”莉莉则举起涂着凝胶的胳膊,笑着说:“现在我能和小伙伴在草地上玩了!”
2027年1月,tGA正式批准“芪归皮肤修护凝胶”上市,不仅认可其临床效果,还将其纳入“原住民传统医药融合示范项目”。上市当天,悉尼市中心的药房前排起了长队——一位患特应性皮炎十年的母亲,抱着刚买到的凝胶哭了:“我女儿终于能穿短袖上学了,不用再被同学笑‘小红人’了。”
而此时的原住民营地,陆衍正和沃拉坐在篝火旁,翻着那本“西北干旱区诊疗录”。老人用炭笔在笔记末尾画了一棵库拉树,旁边写着原住民的古老谚语:“草本共生,疗愈共生。”“你当年在戈壁救孩子,我在澳洲救孩子,咱们做的是同一件事。”陆衍握着沃拉的手,眼里满是共鸣。
筱棠则在营地的教室里,教原住民孩子做“草本标本”——她把黄芪叶、库拉树胶和桉树叶压在书页里,告诉孩子们:“这些草不是普通的植物,是能守护皮肤的‘小卫士’。”孩子们拿着标本,围着筱棠问东问西,用生硬的中文说“谢谢”,清脆的声音在桉树林里回荡。
念衍站在营地的高处,看着远处悉尼歌剧院的白色轮廓,和近处篝火旁的欢声笑语,突然拨通了国内的视频电话——屏幕里,段氏总部的研究员们正忙着整理“黄芪-库拉树胶”的新配方,准备申请国际专利。“爷爷,奶奶,我们在澳洲做到了。”念衍的声音带着笑意,“接下来,我们要和沃拉的社区共建‘中澳草本共生基地’,还要培训100名原住民草药师,让这个配方能帮到更多人。”
陆衍看着屏幕里的基地规划图,突然想起1989年敦煌的那个雪夜——当时他裹着棉袄,在油灯下记录第一个湿疹患者的病例,没想到三十多年后,这份初心能跨越赤道,在南半球的盛夏里开花结果。筱棠则笑着给孩子们分中国的糖果,对着镜头说:“这里的孩子和国内的一样,都该有光滑的皮肤,都该在阳光下奔跑。”
夕阳西下,悉尼的天空染成了橘粉色。营地的篝火旁,陆衍的老笔记、原住民的图腾、孩子们的标本和“芪归凝胶”的蓝色包装,在暮色里拼成一幅温暖的画面——中药出海的路,从来不是单向的输出,而是像黄芪与库拉树那样,在不同的土地上扎根、共生,用草本的温柔,疗愈每一片干热的角落,也连接起每一颗渴望健康的心。
而念衍知道,这只是新的开始。接下来,他们要把“草本共生”的模式带到南非的干旱草原,带到中东的沙漠边缘——因为他始终记得爷爷说的话:“好药不分国界,只要能救一个人,这条路就值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