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逐浪号”游轮正平稳地航行在南太平洋的碧波上。高途被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金光晃醒,身边的沈文琅早已不在,只留下枕头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他披了件丝质睡袍走到露台,正看见沈文琅站在甲板的栏杆旁,手里握着卷钓鱼线,海风吹得他白衬衫猎猎作响,裤脚沾着些未干的海水。
“醒了?”沈文琅回头时,晨光恰好落在他眼底,把那片深邃的黑染成了琥珀色,“刚试了试船钓,钓上条巴掌大的金枪鱼,厨子说中午做刺身。”
高途光着脚踩在温热的甲板上,冰凉的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扑过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沈文琅见状,自然地把他拉进怀里,用自己的衬衫裹住他的肩膀:“怎么不穿双鞋?小心着凉。”
“想快点见到你嘛。”高途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颈间,闻到阳光与海水混合的清爽味道。甲板上已经有早起的乘客在活动,远处传来孩童的笑闹声和侍者推着餐车的铃铛声,衬得他们此刻的相拥格外静谧。
一、晨光中的鱼竿与秘语
沈文琅把高途按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转身从旁边的渔具箱里拿出一副小巧的鱼竿:“特意给你备的,轻便款,试试?”鱼竿是淡蓝色的,握把处缠着防滑的软胶,尾端还挂着个银色的小鱼坠——是高途最喜欢的款式。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种?”高途惊喜地接过,指尖摩挲着熟悉的纹路,这和他去年在渔具店多看了几眼的那款一模一样。
“上次陪你逛街,你在柜台前站了三分二十秒。”沈文琅调试着自己的鱼竿,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老板说这款适合新手,不容易炸线。”
高途心里一暖,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只是随口说“钓鱼好像很有意思”,没想到他真的记在了心上。他学着沈文琅的样子挂上鱼饵,把鱼钩甩进海里,结果力气没控制好,鱼线“啪”地一声缠成了一团乱麻。
“笨蛋。”沈文琅无奈地笑了,放下自己的鱼竿蹲过来帮他解线。阳光透过他的发隙落在手背上,能看到细密的绒毛,指尖动作轻柔,不像平时处理文件时那般利落,倒添了几分耐心。高途看着他低垂的眼睫,突然觉得这比钓上大鱼更让人欢喜。
“对了,”高途突然想起什么,从睡袍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给你的。”里面是枚手工打磨的海柳戒指,深褐色的纹路像缩小的海浪,是他在港口小镇特意找老匠人定做的。
沈文琅接过戒指时愣了一下,随即把它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他抬头时,眼底的笑意像被阳光融化的冰:“眼光不错,和我的手表很配。”他晃了晃手腕,百达翡丽的表带在阳光下闪着低调的光,与海柳戒指形成奇妙的呼应。
远处的海平面突然跃起一群飞鱼,银亮的身体在空中划出弧线,引得甲板上一阵惊呼。高途的鱼竿猛地往下一沉,他惊呼着抓住:“有鱼!好大的力气!”
沈文琅立刻握住他的手一起往上提,两人的力气透过鱼竿传到一处,手臂肌肉紧绷着,却在鱼线绷紧的瞬间对视一笑。阳光、海风、旁人的喝彩声混在一起,高途只觉得掌心传来的温度比鱼的拉力更让人心跳加速。
二、午后的甲板与慵懒时光
中午的阳光变得炽烈,他们把躺椅挪到遮阳棚下。厨子果然把早上的金枪鱼做成了刺身,橙红色的鱼肉透着光泽,配上青柠和山葵,入口即化。高途吃得满嘴都是,沈文琅拿纸巾替他擦嘴角,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把自己盘子里的鱼腹部分推过来,“这个更嫩。”
“你怎么不吃?”高途含糊地问,嘴里还塞着鱼肉。
“看你吃就够了。”沈文琅的目光落在他沾着酱汁的指尖上,喉结轻轻动了动。
午后的甲板渐渐安静下来,大多数乘客都回舱午休了。海风变得温柔,带着远处岛屿的花香。高途枕在沈文琅腿上看书,偶尔念几句有趣的段落,沈文琅就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哪怕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两人也能聊得津津有味。
“你看这页,说座头鲸会用气泡网捕鱼。”高途指着插图,“是不是很聪明?”
沈文琅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指尖不经意划过书页,碰到他的手背:“没你聪明。”
“我才不……”高途的话被突然袭来的吻打断。沈文琅的吻带着金枪鱼的清鲜和一点点山葵的微辣,温柔却不容抗拒。高途手里的书滑落在地,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片温柔里。
海风掀起他们的衣角,远处的海鸥盘旋着发出清亮的叫声,像在为这吻伴奏。沈文琅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腰侧,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体温的交融。高途闭着眼,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和海浪声重合在一起,形成独特的韵律。
“有人看……”高途微微推开他,脸颊红得像天边的晚霞。
沈文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一对老夫妇正笑着朝他们挥手,老太太还冲他们举了举相机。他索性搂紧高途,在他耳边低语:“怕什么?我们是合法的。”
高途被他逗笑,刚想回嘴,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海浪晃得一个趔趄,下意识抱住沈文琅的腰。沈文琅顺势将他抱起,让他坐在栏杆上,自己站在中间稳住身形,两人的距离贴得更近了。
“你看那边。”沈文琅指向远方,海平线处浮起一座小岛,绿色的植被覆盖着山坡,白色的沙滩像条丝带绕在岛边。“下午靠岸,带你去捡贝壳。”
“好啊!”高途眼睛亮了,“我要捡那种带紫色花纹的,上次在图鉴上看到过!”
“都给你捡。”沈文琅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阳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跳跃,海柳戒指与银质婚戒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应和着海浪的节奏。
三、黄昏的垂钓与相拥
傍晚时分,游轮在小岛附近抛锚。沈文琅租了艘小艇,带着高途去岛礁附近海钓。夕阳把海水染成橘红色,连空气都变成了暖融融的颜色。
“这里的石斑鱼很多。”沈文琅帮高途调整好鱼漂,“耐心点,它们很狡猾。”
高途屏住呼吸盯着水面,突然,鱼漂猛地往下一沉!他猛地提竿,巨大的拉力让他差点被拽进海里,沈文琅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腰带,两人合力往上拉,一条近半米长的石斑鱼在水面上翻腾,鳞甲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钓到了!好大一条!”高途兴奋地拍手,被溅了满脸海水也不在意。
沈文琅把鱼放进活鱼箱,转身用拇指擦掉他脸上的水珠,动作温柔得不像刚和大鱼搏斗过。“晚上让厨子做红烧的,给你补补。”
“才不要,”高途耍赖,“我要你亲手做。”
“好。”沈文琅毫不犹豫地答应,仿佛哪怕让他立刻驾船回港口买调料,他也愿意。
小艇在暮色中往游轮返回时,高途靠在沈文琅肩头看夕阳。太阳一点点沉入海面,把天空烧成一片火海,又渐渐褪成温柔的粉紫。海风吹起他们的头发,缠在一起,像解不开的丝线。
“沈文琅,”高途轻声说,“我以前总觉得,蜜月就该热热闹闹的,现在才发现,安安静静的也很好。”
沈文琅握紧他的手,无名指上的海柳戒指硌着掌心,却让人安心:“只要和你在一起,怎样都好。”
回到游轮甲板时,夜色已经降临。星星一颗颗冒出来,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沈文琅果然在套房的小厨房忙碌起来,系着高途买的草莓围裙,背影显得有些笨拙,却格外温馨。高途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突然觉得,所谓的蜜月,不过是找个借口,把日子过成诗。
晚些时候,他们又来到甲板上。大部分乘客都去参加船长晚宴了,这里格外安静。沈文琅从身后轻轻环住高途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两人一起看着远处的灯塔闪着微光。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甲板上钓鱼吗?”高途笑着问,“你把鱼线缠成了一团,还嘴硬说是故意练习解线。”
“有吗?”沈文琅低笑,呼吸拂过他的颈窝,“我只记得某人把鱼饵吞下去半颗,还差点噎到。”
高途不服气地转身,正好撞进他怀里。沈文琅顺势低头吻住他,这个吻比午后的更深更沉,带着晚餐红酒的微醺和彼此的温度。海风卷起他们的衣摆,远处的浪涛声像温柔的叹息,星星在天上眨着眼,仿佛也在偷看这对相拥的恋人。
高途的手指插进沈文琅的发间,感受着他发丝间的海风气息。沈文琅的手则紧紧搂着他的腰,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心跳声、海浪声,和唇齿间缠绵的温柔。
“我爱你。”高途在吻的间隙轻声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清晰地传到沈文琅耳里。
“我也是。”沈文琅的回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他抬起手,让高途的指尖触到自己胸口的位置,“这里,永远是你的。”
远处的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炸开,五颜六色的光映在两人脸上,又很快消散在海里。高途笑着捂住嘴,眼里却有点湿润。沈文琅替他擦掉眼角的水光,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看,”他指着漫天烟火,“连大海都在为我们庆祝。”
高途靠在他怀里,看着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又凋零,突然明白,最美的不是烟火本身,而是身边有一个人,愿意陪你看完每一场花开花落。无论是深海潜水的相拥,还是甲板上的热吻,或是此刻安静的依偎,只要是和他在一起,每一秒都是蜜月里最珍贵的记忆。
夜深时,沈文琅抱着高途回房。甲板上还残留着他们的体温,鱼竿静静靠在栏杆旁,鱼线末端的鱼钩上,不知何时挂上了片小小的贝壳,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像一个未完待续的温柔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