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第一缕光就溜进了病房,落在高途的发梢上。沈文琅早就醒了,正支着肘看他,指尖轻轻拂过他眼下的淡青——昨晚小家伙闹了半宿,高途没睡安稳。
“醒了?”沈文琅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俯身就在他额头上印了个轻吻,像怕惊扰了晨露,“小懒猫,再睡会儿?”
高途摇摇头,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蹭到他的锁骨:“睡不着了,他在踢我。”话音刚落,肚子里就传来一下清晰的胎动,像是在附和。
沈文琅低笑,掌心覆在那处凸起上,指尖跟着胎动轻轻摩挲:“这是在催我们陪他玩呢。”他顿了顿,耳朵凑近高途的肚子,听了几秒后抬眼,眼底漾着笑,“他刚才在想‘爸爸的手好暖,妈妈的头发蹭得我痒痒的,想快点钻出来拉着你们的手’。”
高途的心像被羽毛搔过,软得一塌糊涂。他抬手勾住沈文琅的后颈,把人拉低些,鼻尖抵着鼻尖:“那你说,他出来后会先抓谁的手?”
“当然是先抓妈妈的,”沈文琅吻了吻他的唇角,声音带着点醋意又藏不住甜,“毕竟在你肚子里待了这么久,肯定跟你亲。”他故意皱了皱眉,指尖捏了捏高途的脸颊,“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他黏上我——比如每天给他喂芒果泥,用胡茬蹭他的小脸。”
高途被他逗笑,忍不住啄了啄他的下巴:“幼稚鬼。”
沈文琅却捉住他的唇,加深了这个吻。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两人交叠的睫毛上,吻里带着清晨的微凉,还有彼此身上熟悉的气息——他的焚香鸢尾混着高途的鼠尾草,缠成一团温柔的雾。分开时,高途的唇有点红,沈文琅的拇指轻轻擦过他的唇角,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跟你学的。”
“我可没教你这个。”高途哼了声,指尖却缠着他衬衫的纽扣不放。
“那就是天生的本事,”沈文琅低头,在他颈窝亲了亲,“专门用来哄小兔子的本事。”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床头柜拿起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枚银质的小铃铛,“昨晚让盛少游加急做的,你看——”他把铃铛轻轻放在高途的孕肚上,“等他出来,就系在他的小脚踝上,一动就响,像在跟我们报平安。”
铃铛随着胎动轻轻晃了晃,发出细碎的响声。高途摸着那冰凉的金属,忽然眼眶有点热:“他刚才肯定在想‘这是什么?叮铃叮铃的,像妈妈笑的时候的声音’。”
“嗯,”沈文琅把他搂得更紧,下巴抵着他的发顶,“他还在想‘等我出来,要让爸爸妈妈每天都这么亲我,亲得我脸蛋红红的’。”
晨光渐渐亮起来,洒满了半个病房。高途靠在沈文琅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受着肚子里小家伙的胎动,还有那枚小铃铛偶尔发出的轻响,觉得时间像被拉得很长,又像过得很快。
沈文琅的吻时不时落在他的发间、唇角,像在给这个清晨缀满蜜糖。他在高途耳边低语,说等小家伙出来后,要带他们去看荷花池,要亲手给高途做月子餐,要把三人的手印刻在一块木牌上挂在床头……每一句都带着细碎的甜,缠在晨光里,缠在彼此的呼吸里。
高途闭上眼睛,感觉肚子里的小家伙轻轻踢了踢他,像是在说“我都听见啦,快点准备好哦”。他蹭了蹭沈文琅的颈窝,唇角扬着笑——原来等待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是这样被爱和期待填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