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间,纽特朗,欧泊总部,施罗德办公室。
“米雪儿。”施罗德靠在那张黑色真皮椅上,目光平静地望着眼前的金发少女,“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米雪儿挺直腰板,脸上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淤青,但眼神里透着不服输的劲头:“报告队长,我完全恢复了!上次战斗只是被玛拉扔墙上了一下,没有骨折,也不是内伤,更没有脑出血,最多是脑震荡,现在已经全好了!”说完为了证实自己确实康复了,米雪儿甚至在施罗德面前表演了一个单脚原地旋转1080°。
“好晕!!!
施罗德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倒是挺乐观。”
“当然啦!”她刚转完有点发晕,重新站定之后挠了挠头,“能活着回来就已经很幸运了,而且我还从芙拉薇娅前辈身上学到了很多!”
施罗德沉默了几秒,芙拉薇娅...呵,米雪儿这小妮子已经成了她的铁粉了。没有多言,随后将一份任务简报推到她面前:“这次是治安支援任务,去普雷顿城。你带队,带五名成员。”
米雪儿眼睛一亮:“第一次外勤?!真的?!”
“是的。”施罗德点点头,“也是对你的一次考验。”
她接过简报,翻了几页,嘴里念叨着:“普雷顿……听起来挺危险的,不过我超期待的!”
“别太兴奋。”施罗德语气略沉,“那边局势复杂,剪刀手活跃,而且晶状异形入侵的硝烟尚在,你要保持警惕。”
“明白啦!”她站起身,敬了个礼,虽然动作有点生硬,但态度认真,“我不会让队长失望的!”
数小时后,普雷顿城南侧,一架欧泊空艇缓缓降落。
舱门打开,米雪儿第一个跳下舷梯,落地时因为兴奋多用了点力,腰部“咔哒”一声,她皱了皱眉,赶紧扶住舱门边沿。
“没事吧?”身后的队员问。
“没事没事!”她摆摆手,一边伸懒腰一边咧嘴笑,“就是腰差点闪了,哈哈。”
”那么米雪儿队长,我们五个人就先去分基地报到了。有任何的情况您随时用通讯器跟我们联系就好了。“一名队员简单的跟她做了汇报。
然而,这次的外勤任务其实只是个幌子。米雪儿怎么样根本施罗德不在意,为了对付芙拉薇娅,他需要把芙拉薇娅身边的人分散外派任务。至于这五名跟随前往普雷顿的机密保障部成员才是施罗德行动的核心——寻找令的踪迹,毕竟令的“叛逃”使施罗德确实火冒三丈。
“好吧好吧,随时联系。反正晶状异形的袭击也结束了,没什么好怕的嘛,再说我还有火力大喵陪着,你们忙去吧。我们走,火力大喵!”米雪儿大大咧咧的送走了队友,招呼着火力大喵正式踏上普雷顿的“度假”之旅。
普雷顿城南,富人区。
米雪儿站在普雷顿城富人区的街头,阳光洒在她肩头,却没有一点温度。
她眯着眼打量着四周:整齐划一的白色建筑、悬浮广告、机器人服务员,连行人的步伐都像是被程序设定好的。她皱了皱鼻子,低声嘟囔:“这地方……简直像是纽特朗的复制品。”
“喵~”火力大喵蹲在她肩头,尾巴轻轻一甩。
猫儿发带微微闪烁,将那一声猫叫翻译成语音:“喵~”(意思是:“建筑相似度91.7%,秩序指数A+,趣味指数d。”)
“你也觉得没劲是吧?”米雪儿嘴角扬起一个略带挑衅的笑,“那咱们往北走,前两天不是刚结束什么怪兽入侵嘛,凭咱俩得能力去看看有没有点新鲜玩意儿。”
她不是那种容易沮丧的人,但普雷顿的富人区确实让她提不起劲。这里太干净、太安静、太规矩了。没有街边的烤肉摊,没有吆喝声,没有深夜灯火通明的小店。纽特朗虽然不如这里“高级”,但那里有邻里间的问候,有孩子们的笑声,还有她最喜欢的那家深夜营业的煎饼摊。
她喜欢热闹,喜欢烟火气,更喜欢那种“秩序之外”的混乱。作为欧泊前任首席搜查官的女儿,从小她就听着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故事长大。虽然爱玩,但骨子里也渴望着那样的时刻——在混乱中找出真相,在危机中挺身而出。
“火力大喵,展开地图。”她一边走一边说。
“喵。”火力大喵眼睛一闪,一道半透明的全息地图投影在她眼前。
“北部柯西街区……去看看。”米雪儿语气轻松,眼神却透着一丝期待。
正如米雪儿所期待的那样,越往北走,空气里仿佛多了一点“生活”的味道。
街边开始出现些老旧的小店,招牌歪斜,但门口却坐着几个聊天的老人;街角飘来油炸食物的香气,让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远处还有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米雪儿的脚步慢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才像点样子嘛。”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什么,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哎哟,这猫怎么长得这么不像猫啊?”
她抬头,看到一个穿着工装裤、背着工具包,手持冰淇淋的年轻女孩正朝她走来。她步伐轻快,眼神明亮,像是这片街区里唯一一抹亮色。没错,正是从工地往家走的艾卡。
“她是谁?”米雪儿心想。
艾卡刚凑近几步,火力大喵突然“喵——”地一声,声音拉得老长,还带着一丝尖锐的电子音。
艾卡一怔,脚步顿住:“哎哟,吓我一跳……你这猫还会吓人啊?”
米雪儿立刻抱住火力大喵,一边轻拍它的脑袋一边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哎呀,它刚才好像突然系统紊乱了……刚才那声不是我让它叫的。”
“系统紊乱?”艾卡挑眉,“这玩意儿这么高级还会出bUG?”
“它……需要升级系统了。”米雪儿语气平静,“我最近的实验内容正是为了对它进行升级改装。”
“哇,你这改装也太猛了吧?”艾卡眼睛一亮,“这玩意儿看着比我在工地上修的无人机还高级。”
“你修无人机?”米雪儿微微一愣,随即笑了,“那你应该挺懂机械的。”
“修得七七八八吧。”艾卡耸耸肩,“不过你这猫……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它刚才那声,怎么听着像在……认人?”
米雪儿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火力大喵,心里已经明白——它刚才启动了身份扫描系统。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也许是它把你当成它的旧主人了。”
“旧主人?”艾卡哈哈一笑,“那我可得去问问它还记得谁了。”
“说起来,”米雪儿顺势转移话题,“你在这儿工作吗?我刚来到普雷顿,对这儿还不太熟。”
“我是剪刀手的一员。”艾卡大大咧咧地回答,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我是卖早点的”。
米雪儿微微一愣,证实了刚才火力大喵的警报声,但面上不动声色:“剪刀手?就是那个……?”米雪儿将嘴边的“反叛组织”四个字咽了回去。
“哎哟你居然知道?”艾卡惊讶,“我还以为你是富人区来的呢。”
“我叫米雪儿,纽特朗大学机械工程专业的,来普雷顿做点研究。”米雪儿伸出手,“这猫有点问题,我正想找人帮忙。”
艾卡一把握住她的手,力道十足:“那巧了,我刚好认识几个老铁,说不定能帮你搞定这猫的bUG。”
“真的?”米雪儿顺势露出一点求助的眼神,“那太好了。”
“走,我带你去逛逛。”艾卡一挥手,带着米雪儿沿着穷人区散起了步。
“你来普雷顿研究机械,那以后是想当工程师?”
“也许吧。或者……我想做点更不一样的东西。”
艾卡好奇:“比如?”
米雪儿望着远处的废墟,语气轻缓:“我想造一个能真正‘理解’人类的机器。”
艾卡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听起来像科幻小说。”
米雪儿看着她:“但你不觉得,这才是未来吗?”
艾卡耸肩:“我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但我希望它别太烂。”
米雪儿点头:“那我们也许能一起做点什么。”
艾卡拍拍她肩膀:“那我就先从帮你搞定这猫的bUG开始吧。”
两人一直走在柯西街区附近的老城区中。
艾卡一边好奇地继续打探火力大喵的秘密,一边笑嘻嘻地说:“话说回来,你这猫真挺有感情的,感觉它不只是个机器。”
米雪儿轻轻抚摸着火力大喵的头部,眼神温柔:“是啊……它是我和我爸爸一起做的。”
艾卡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羡慕的笑容:“哇……你们父女一起做的?听起来真酷。”
米雪儿点点头:“那会儿我还在纽大读大一,我爸是纽特朗大学的教授。从小我爸爸就跟我一起打游戏,也愿意在不忙的时候陪我一起组装玩具。就像这台火力大喵,花了九个月,是从一堆报废零件里慢慢拼出来的。结合我爸爸研究的拟人化芯片,才变成现在的模样。”
艾卡听得有些出神:“真好啊……我小时候也想和我爸一起做点什么,但他太忙了,整天都在修破烂。不过现在想想,他修破烂的样子也还挺帅的。对了,那你爸现在还好吗?”
笑容在米雪儿脸上凝固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火力大喵,轻声说:“……他得了崩溃症,已经……不认得我了。”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艾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手里的冰淇淋差点掉下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她低声说。
米雪儿摇摇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压抑:“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只是有时候,看到火力大喵,我会想起那时候的他。他还会笑着帮我调试系统,还会说‘做得不错,米雪儿’。”
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苦笑:“可现在……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
艾卡看着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堵。
她放下冰淇淋,站起来,用力拍了拍米雪儿的肩膀:“走,我们换个地方。”
米雪儿抬头看她:“干嘛?”
艾卡咧嘴一笑:“吃点甜的,压压心情。我知道附近有家超好吃的蛋糕店,还有肠粉摊,还有芒果沙冰——老板说吃了能忘掉烦恼。”
米雪儿被她这副“中二”的样子逗笑了:“你确定不会拉肚子?”
艾卡大笑:“管他呢,人生苦短,先吃肠粉。”
两人一路吃吃喝喝,从蛋糕到肠粉,再到芒果沙冰,边走边聊,气氛逐渐轻松下来。
艾卡边吃边说:“有朝一日我也想去纽特朗上大学,就像你一样,这样的我老爸就能轻松多了,至少不用修垃圾了。”
米雪儿看着她,轻声问:“那你爸……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艾卡耸耸肩,语气轻松:“他去年在一次爆炸里受了点伤,现在和我妈在开一家叫‘回忆餐厅’的小店,专门做些老式料理,像是你小时候吃过的那种。”
米雪儿怔了怔:“听起来……挺温馨的。”
艾卡咧嘴一笑:“是啊,虽然我爸有时候会唠叨什么时候才能从穷人区搬出去。但是一想到富人区的冷淡,我觉得现在自己还是蛮幸福的。”
米雪儿轻轻点头,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傍晚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她们站在柯西街区的街口,准备分别。
艾卡挥挥手:“有事随时找我啊,我这人虽然嘴欠,但靠谱。”
米雪儿笑着点头:“我知道。”
艾卡转身离开,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一段跑调的小曲。
米雪儿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轻声呢喃:
“艾卡……如果有一天的话……我们真的可以做朋友吗?”
她低头看着火力大喵,眼神复杂。
“还是说……我们注定只能走在彼此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