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柯西街区的霓虹灯在窗外闪烁。剪刀手的成员们齐聚在“回忆餐厅”——这间由艾卡父母经营的小饭馆中。桌面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香气四溢，欢声笑语不断。“哇，这红烧肉绝了！”香奈美一边吃一边感叹。“你上次吃这么好的时候，是不是还在你妈的肚子里？”艾卡笑着怼她。“去你的！”香奈美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这叫味觉记忆！”令低头扒着饭，忽然轻声说：“明，你……有话要说吧？”明低着头，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嘴巴像挤牙膏似的，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个……令，我之前是有点冲动，不该那天晚上跟你打架……对不起。”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艾卡坐在明旁边，看不下去了，偷偷从桌下伸出手指，指尖冒出一团小小的火球，轻轻往明的椅子下摆一放。“哎哟我靠！”明猛地跳了起来，被滚烫的椅子烫得吱哇乱叫，“你干啥？！”艾卡一脸无辜：“哎呀，我只是想给你加点‘火气’，让你说话痛快点嘛。”众人哄笑。令忍不住笑了：“没关系的艾卡。以后大家就要努力并肩战斗了。”“那当然。”艾卡得意地扬起下巴，“要不是我，你俩能这么快和解？”明揉着屁股坐下，一边骂：“你这逆弦之火除了打架以外能不能搞点正经的作用啊？”“你想看啊？那等下。”艾卡耸肩，顺手又用火焰在空中煎了个鸡蛋，蛋黄完整，蛋白焦香，引来一片掌声。“再来一个！”香奈美拍桌。“别闹了。”拉薇轻轻敲了敲桌子，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压迫感，“艾卡，你刚才说你今天在街上碰到一个叫米雪儿的女生？”笑声戛然而止。艾卡收起火焰，点了点头：“对，纽大的机械系学生，穿着研究服，金发双马尾，挺显眼的。她身边还跟着一只机械猫，名字叫‘火力大喵’。”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丝古怪的笑意：“那玩意儿看着挺滑稽，可它扫视我的时候，我总觉得它在记录什么。”“火力大喵？”梅瑞狄斯皱眉，“听起来像是个代号。”“不，听上去像是个中二病发作的产物。”明撇嘴，笑着接话。艾卡也笑：“她本人倒是挺有意思，说话有点自来熟，其他再没什么感觉了。”拉薇没说话，只是轻轻搅动着汤。令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内心当中已经有所警觉：“我记得，欧泊新一批搜查官中，确实有一个人用的是猫型机械兽当助手。”他目光沉静，似乎已从艾卡的描述中觉察到什么——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偶遇，而是有人借米雪儿的身份，悄悄向普雷顿派出探子。令看向梅瑞狄斯，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多说。艾卡和明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火力大喵的各种滑稽操作，仿佛没有察觉到桌边那丝逐渐凝重的气息。但其他人已经明白：欧泊的触角，正在悄悄伸向他们。
柯西街区的夜像被一层薄雾包裹着，霓虹灯在玻璃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回忆餐厅的后厅，灯光昏黄，空气里还残留着艾卡那团火焰的余温。
令、拉薇和梅瑞狄斯三人围坐在角落的长桌旁，桌上是一壶冷掉的红茶和几杯未动的咖啡。
窗外的雨滴滑落，像是某种倒计时，也像是命运的低语。
“米雪儿……”梅瑞狄斯轻声重复这个名字，目光在令和拉薇之间游移，“按照艾卡的描述说她来自欧泊之眼，随身还携带着一个机械炮艇，那她应该是技术支援队第七组的新人搜查官。”
令轻轻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欧泊之眼现在没有第七组。你离开太久，已经不知道现在的代号体系了。”
梅瑞狄斯挑眉，略显不悦：“我只是想确认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我或许能猜到一部分。”令语气平静，“我在欧泊的时候，听说过一个新人搜查官。他是欧泊前首席搜查官的女儿，搭档是一只机械猫型炮艇。技术型辅助人员，擅长情报分析和远程战术支援。”
拉薇皱眉：“你是说，她可能是那个女生？”
“可能性很高。”令点头，“她穿着纽大的研究服，行动方式也符合欧泊早期对技术型人才的培养路径。只是……她不该出现在普雷顿。”
“你是说，她不是来试探剪刀手的？”梅瑞狄斯问。
“不一定是。”令缓缓道，“她可能只是被派来执行某个任务，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拉薇问。
“欧泊内部，可能要出事了。”令说。
梅瑞狄斯目光一凝：“你怀疑施罗德？”
“他现在是欧泊之眼的现任队长。”令语气平静，“而芙拉薇娅是他的副队长。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微妙。芙拉薇娅的妹妹西尔菲娅死于被动触发了欧泊记忆清除装置，而那件事，是我负责的——包括后续的记忆清除工作。”他顿了顿，“我在相关文件上签了字。”
拉薇轻轻叹了口气：“你是说，芙拉薇娅对施罗德的忠诚，早就动摇了？”
“是的。施罗德没法就西尔菲娅的死亡给芙拉薇娅一个完美的答复，包括欧泊内部见不得人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我认为西尔菲娅是被动接触了这方面的内容从而导致了这出惨剧”令说，“而米雪儿的出现，很可能是欧泊内部权力更替的前兆。如果施罗德想提防芙拉薇娅上位，那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一步步分散她身边的力量。所以说我觉得米雪儿她不是来刺探剪刀手的，只是被推出来的棋子。”
梅瑞狄斯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也就是说，她可能连自己是谁的棋子都不知道。”
“正是如此。”令点头，“所以我不打算立刻接触她。我需要先确认，她背后是谁。”
“你弟弟信呢？”拉薇问，“他会在这场棋局里扮演什么角色？”
令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信……太信任人。施罗德很清楚这一点。他可能会试图利用信来接近我。之前极地研究所的事情就是很好的佐证。我枪杀了已经感染的伊薇特父母，信对于这件事当时产生了特别大的反应。那不是他平常的状态，从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施罗德已经开始利用信来对我进行监视了。”
“你打算怎么做？”梅瑞狄斯问。
“我会保护他。”令语气坚定，“但我也不会让他成为欧泊的工具。”
“对了，”梅瑞狄斯忽然换了个话题，“我这两天也没闲着。从地质分析中察觉到一个异常信号——普雷顿地壳活动异常活跃，可能在未来两天内发生一场中等规模的地震。”
令眼神一凝：“地震？”
“是的。”梅瑞狄斯点头，“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具体原因，但我已经启动剪刀手全战备预案。如果真的发生，我们必须提前部署。”
“这会不会是……”拉薇皱眉，“晶状异形的第二波攻击？”
“有可能。”令说，“第一波攻击之后，它们仍处于蛰伏的状态。按理说普雷顿不位于地震断裂带上，只是目前地下的巴布洛晶体因为上次进攻的缘故有些活跃。那如果我们排除自然原因，这次地震如果是这群晶状异形所产生的，那就不是一次普通的地质灾害，而是一次战术配合。”
“总之一句话，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梅瑞狄斯语气坚定，“令，我会让艾卡协助你继续观察米雪儿的动向；拉薇，你联系前线侦查组，确认是否有异常生物信号。一旦发现异动，立刻通知我。”
“明白。”令点头。
拉薇也轻轻应了一声。
窗外的雨还在下，三人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像三道沉默的剪影，站在风暴来临前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