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榭解决四人,收缴了他们的武器,扛着一枪一戟,拿着一剑一弓仔细观察。
他要看看这些武器上,有没有宰家的族徽。
雨势渐小,有两个脚步声一前一后逐渐靠近。
王榭警惕的握紧了长剑,侧过身,用余光观察着两个方向。
长街东边,王权赤红着眼睛一手提着午、未的首级,一手拿了柄虎头大刀。
长街西边,元颢握着一把折扇,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淌,血迹被冲刷,在路上留下一道蜿蜒的红色。
二人面色都很难看,对视一眼,迸发的是铺天盖地的恨意。
王权的大刀拖在地上,他见到元颢,将二人首级随手一扔,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
元颢隔着细雨看着面前的兄弟二人,也警惕的将折扇别在了腰带上,摸上了软剑剑柄。
王榭正要开口,就看到两道身影一闪而过,大哥和宁王的武器在空中交汇,发出铛的响声。
王权的虎头大刀耍的勇猛无比,刀刀冲着元颢的要害砍。
元颢也不遑多让,他的软剑在空中弯折成不同形状,将大刀数次拦在一米开外。
王权与元颢打的旗鼓相当,王榭不知眼下境况,也不敢轻易出手。
元颢边应对王权,还要注意着王榭的动作,以防他突然出手伤人。
他的暗卫被他派去保护母妃了,如今只身一人前来,也不过是为了问问自己那位狠心的皇兄,为何要对他步步紧逼!
王权的大刀直直落下,元颢不敢硬接,只能提气向后撤步,他的手臂被刀划过,在空中带起一串血珠。
元颢捂着手臂,唇角挂着血丝:“王将军,为薄情之人卖命,也能做到如此地步吗?”
他长眉入鬓,平日里多情的瑞凤眼冷酷无情,嘴唇紧紧抿在一起,任由伤口的血滴落。
王权一向不喜欢废话,但面对皇家的人,也不得不多说两句:“宁王好算计!”
他的脸色涨红:“你设计杀我在先,差人拐我夫人在后,如今我打到你跟前来,怎么就变成为别人卖命?”
王权的刀尖对准元颢:“我杀了你,自会向陛下请罪!”
元颢眉头紧锁,以为这又是元璟的欲加之罪,他冷笑一声,将背上背的武器哗啦啦扔在地上。
“好将军!撒谎可不是你的性格,”他一脚将从刺客手里收来的武器踢开:“是谁要杀谁,一目了然!”
王榭顺着元颢的手指看去,散落的武器上,竟然刻着王家的竹纹!
他怔愣之间,二人又缠斗在一起,眼看着王权的大刀奔着元颢的脖颈砍去,王榭只能挥手扔出匕首,将大哥的大刀打歪。
叮——
匕首应声插入墙缝里,刀身还微微颤抖,尾翼上的宰家族徽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二人被王榭强制分开,王权还不依不饶:“二弟,你快躲开!”
王榭将匕首和长枪举起,一手一个向打急眼了的二人展示:“殿下,大哥,我们可能中计了!”
他将收缴来的武器一一摊开:“两位!看这里!”
王榭抓着二人握着武器的手,防止二人突然动武:“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刺客尸体上搜来的。”
他叹了口气:“不只有王家的,还有宰家的,陆家的,林家的!”
王榭从怀里呼啦啦扔出一堆飞镖,那些飞镖上的徽记各不相同,代表的都是各族的势力。
王权喘着粗气,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他从腰间摸出两把沾了血的鸳鸯钺,虎目圆瞪:“这上边,刻的是宁字。”
他扬手将鸳鸯钺扔出去,元颢伸手接住,看着宁字纹,面沉如水:“能有这样大手笔的,只有那位!”
王榭摇头,抱臂笑的嘲讽:“宁王殿下怕不是忘了,我们王家与陛下的渊源?”
他话说的难听:“可能杀你,却万万不可能伤我们。”
王权皱着眉:“这个朝堂上,有什么人敢往我们身上打主意?”
元颢看两人说的有来有往,也嘲讽的勾了勾唇。
他在二人的注视下拔出墙上的匕首,那匕首是王榭曾缴回来的武器,就是刻了宰家族徽的那一把。
月光下,元颢捏着刀尖将手柄放在二人眼前:“这把匕首,是我十岁那年,送给他的生辰礼。”
他的目光幽深:“这匕首是为一对,是我父皇的战利品,天下唯有这两把匕首,被他手刻了颢字。”
元颢的笑声幽幽的飘进黑夜里:“两位,怕是高估了自己在陛下心里的份量。”
王权王榭二人对视一眼,王权伸手把匕首接过来,王榭也从怀里摸出另一把匕首。
他们从前看的不仔细,现下借着月光仔细观察,匕首手柄和刀刃的连接处,真的有一个小小的颢字。
王榭一手捏上鼻梁,还在思索间,就看到沈尧从远处策马过来。
行到近处,沈尧一夹马腹,勒住缰绳停在三人跟前。
他翻身下马一一行礼:“宁王殿下!王大将军,王二哥。”
宁王摆摆手让他起来,沈尧才直起身说:“我听明珠说二哥遇袭,才赶紧过来了,这是已经……打完了?”
王榭点点头:“已经解决了,尧弟不用担心。”
沈尧看看元颢和王权的脸色,悄悄凑近王榭:“大哥和殿下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王权哼了一声:“明日我自会求见陛下,问明真相,不必宁王多言。”
宁王点头:“请便,莫不要丢了项上人头才好。”
王权将两个匕首揣进自己怀里:“内人受惊,在下先行一步。”
他也不跟元颢行礼,翻身跃上沈尧的马车:“沈小弟,马借大哥一用,明日给你送去沈府。”
沈尧没有意见,和王榭一起躬身送王权离开。
元颢听沈尧从荣宅过来,就问了两嘴:“林家两个小子被派出京,你和王榭在这儿,那御前是谁在伺候?”
御前没人伺候,等德全宣旨回来时,天都塌了。
元璟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不知已经昏厥了多久。
德全紧张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传太医——!”
太医们背着药箱鱼贯而入,德全守在元璟的榻边贴身侍候,福全趁乱偷偷摸进了太后殿里。
他谄媚的笑笑:“娘娘,那香起作用了!”
太后侧过脸:“哦?是吗?”
福全激动的点点头:“陛下已经昏厥啦!”
他压低声音:“若是这药真能让人变得痴傻,以后大元,就是娘娘的天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