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颜猛然打了一个喷嚏,她秀眉微皱:“是谁在念叨本宫?”
沐清拍拍她的手背:“娘,是不是舟车劳顿,你有些着凉了?”
他捂着胸口咳嗽两下:“你也早点去休息吧,明日如果小月姑娘有空,就拜托她去为你诊脉。”
目颜见儿子张口闭口的小月姑娘,心里失笑,她将儿子扶着坐下:“好了,你早些休息,娘亲陪你,等你睡着了娘亲再回去。”
元朝皇宫内,荣明珠将元璟送进寝殿,德全着急忙慌的跟在旁边:“哎呀,这是怎么了?”
“陛下怎么看起来这么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啊?”
他左看右看也找不到自己应该扶哪儿,明珠抿唇看他围着自己和元璟打转:“公公,闲的话就去掀帘子。”
“唉唉,奴才知道了。”
德全提着衣摆迈着小碎步跑到门口把门帘掀开,护送着元璟安安全全的躺在了榻上。
“公公,给陛下拿两壶热水来吧。”
明珠吩咐完,招呼着小宫女去打水,又给元璟换衣服。
德全收到指令出门去办,端着两壶热水回来时,元璟已经换好了寝衣。
他的头枕在明珠的腿上,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红晕。
德全不敢仔细看,他垂着眸子递了水过去,明珠接过小心的喂元璟。
元璟喝了几口热水,又放了几滴指尖血,感觉自己体内的躁动也稍稍平复,他用抓着明珠的手在脸上蹭蹭:“我好困,想休息。”
他眸子带着水意:“明珠可以陪陪我吗?”
明珠坐在榻上点头,她伸手为元璟按摩着脑壳:“你先休息,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老嬷嬷出了大殿,直奔钦天监。
钦天监的牌匾上雕刻着绿色的纹饰,若仔细看去,和明琅在灯会上看到的很是相像。
“你来做什么?”
木晚清没有睁眼也知道是谁过来了。
老嬷嬷压低声音:“小姐,咱们的计策失败了,孙盈盈没成功,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就这样顺其自然吧。”木晚清微微睁眼:“孙家只剩了她一个血脉,她死了,孙太后才会真的疯掉。”
“她疯掉,就能为我们所用,”她语气平淡:“太后会比武将用起来更加方便,元朝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老嬷嬷点头:“小姐所言极是。”
她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子,有些担忧的问:“小姐今日看起来有些疲惫,是生病了吗?”
木晚清轻轻摇了摇头,她微微一笑:“我没事。”
“嬷嬷,当初陪我过来的人,就只剩了你和小奴,若我有什么意外,你就带着她拿着这个回云山去吧。”
她从怀里摸出一块刻着云纹的玉牌递出去,老嬷嬷连连摇头:“小姐这是何意?我们是不会丢下你离开的。”
她将木晚清的手推回去:“你要是给,就给小奴吧,她还年幼,云山上有她的家人。”
“我孑然一身,若小姐不回陈国,我就陪小姐做这异乡的孤魂。”
木晚清垂下头:“嬷嬷,自我下山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云山上的木家人,传承的不仅是神农氏的医术,还有他们最纯正的血脉。
木氏的人只与本族通婚,他们大多长寿,耳清目明,能够活上百年仍旧身强体壮。
更有甚者,还有可能自带灵力,能够预测未来。
木晚清是这一代里血脉最纯正的人。
在她六岁时,她就显露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木晚清能与鸟兽对话,能观天象,测未来。
她的父亲将她奉若神明,不仅力排众议将她送下云山,还舍下老脸让目氏代为照看。
他想让她多读一些书,接触了凡世,更好的带着云山木氏发展。
木晚清扮作男孩儿,追随在当时的太子目千里身边。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木晚清动心了,她是云山众星捧月的圣女,在陈国,却是上不得台面的乡野丫头。
目千里被送去元朝,宋家姐弟随行。
美人朝夕相伴,目千里早已将玩伴抛之脑后。
木晚清苦苦等待,回来时,目千里十里红妆迎娶宋惜时,宋惜辰被封大将军,跑去边关对抗孟国。
宋惜辰节节败退,目千里夜不能寐。
木晚清就是这个时候站出来的,她换下了一身书生的衣服,穿上了云山的裙装。
墨发高高绾起,身姿窈窕,在宋惜时这个皇后面前站的笔直。
那是目千里第一次见她穿裙子,她也是第一次见目千里穿龙袍。
目千里真是高不可攀。
但她木晚清也是绝代风姿。
“我可替陛下卜上一卦,探我大陈国运。”
目千里垂眸看她:“条件?”
木晚清指指他的胸口:“给我一个孩子。”
他们木氏最恨血脉交融,可她想要一个他的孩子。
目千里拧眉拒绝:“晚清,我视你为知己。”
他抿唇:“父皇并未告知我你是女子,若我知道,我一定会与你保持距离。”
“这天下我可以不要,惜时才是我唯一的妻子。”
目千里字字句句落在她的耳畔,木晚清失笑:“陛下,你以后会后悔的。”
她转身离去,还是在夜间为他卜了一卦。
一夜苍老,她摸着自己的脸颊提笔写下书信:“生机在元。”
目千里拿着她的占卜结果,与元议和,挥军南下,一路势如破竹,竟在短短几年之间,将孟国吞吃入腹。
木晚清立了大功,做了陈国的大祭司,发誓只娶宋惜时的目千里,后宫里也多了一个马月娇。
“若小姐答应入宫,也许……”
老嬷嬷叹了口气,还是没有说完。
木晚清摸着自己的脸,她轻轻一笑:“嬷嬷,人的欲望是满足不了的。”
“我不会容忍与别的女人共享夫君,千里他也不会容忍我伤害宋惜时。”
老嬷嬷摸着她的手臂坐下:“小姐容颜永驻,时间久了,陛下总有厌恶皇后的时候,到了那时,小姐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木晚清嘴角翘起:“我不愿要这样的感情,他也没有做到他的忠贞。”
“马月娇的存在,会是宋惜时心里永远的刺,她永远也得不到一个完整的爱人。”
木晚清抿唇:“三个人的榻太拥挤了,我每日为宋惜时赐福,也不过是想让她活的长久些,多看看目千里是怎么疼爱马月娇的。”
“嬷嬷,找个机会,把这东西送去马将军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