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玥笑着:“多年不见,舅舅倒是风采依旧。”
她是家里最大的女儿,曾经也被几个舅舅舅母疼在心尖尖上。
林承泽目光有些惆怅,似是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
明玥点点妹妹的后腰,明琳撇嘴往前又挪了一步,低下头轻声道歉:“舅舅,刚刚是琳儿冲动,还请舅舅不要介怀。”
“傻孩子,舅舅怎么可能会在乎这个呢?”林承泽无奈的摇摇头:“如果可以,舅舅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明琳是不信的,她面上挂着感激的笑容,眼底却都是敷衍。
林承泽看出她的情绪,也不生气,只是叫来两个小厮又去搬了两把椅子过来。
院子里零零落落的坐满了人,明玥明琳体虚畏寒,王榭专门找人点了几盆炭火放在她们的不远处取暖。
“阿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徐州城?”他和明玥已经订过婚了,算是过了明路,所以在林承泽面前并没有避讳什么。
“我是奉旨来的,”明玥搂着明琳,盯着噼啪作响的火盆:“太后寿辰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也算是因祸得福,咱们的司焰监做出了一个宝贝,威力巨大,陛下遣我们将宝贝送来。”
“你们?”王榭轻轻挑眉:“该不会是……”
“臭小子,还不快来接接你哥!”
王权的声音豪迈爽朗,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步伐声在夜里清晰可闻,一步一步的好像踏在了人的眼前。
王榭又是惊喜的站了起来,他连忙往前去迎:“大哥!真的是你!”
王权豪迈的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那当然了!除了我谁还能执行这么艰巨的任务?”
他一把将包裹扔给弟弟:“咱娘非要我给你带的东西,不带不行,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王榭眼睛弯弯:“娘还是这么担心我?”
他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的将包裹放在明玥旁边的石桌上,满心期待的打开。
入目的却是两条亮粉色的兔毛披风,王榭有些懵懂的将披风提起来,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哥,你确定这是给我的吗?”
王权点头:“自然!娘说了,包裹给你,里面的东西要拜托你交给四姑娘和五姑娘。”
“哦——还有,”他挠挠头,从包裹最深处翻出来两个荷包:“差点忘了,这是小姨带给明琳明琅她们的。”
“说是……”王权不确定的看看明玥的脸色:“她俩马上要过15岁的生辰了。”
明玥微微一笑:“怎么辛苦两位姨姨做了这么多东西?还记挂着她俩的生辰。”
“真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垂着眸子,脸上的表情很是温和:“多谢两位姨姨的美意,玥儿在此先替妹妹谢过。”
“明玥妹子,你也不要介意。”王权扯着嗓子说:“我娘和姨母怕你路上劳累,又要操心着这包袱,就没有让我跟你说。”
“大哥这是哪里的话,”明玥温柔的笑笑:“两位姨母的想法玥儿知道,还要多谢两位照顾我们姐妹。”
“哎呀,咱们往后都是一家人!说这些是做什么!太客气啦!”
王权大喇喇的说完,他鼻尖耸了耸:“这里血腥味儿怎么这么重?可是有谁受伤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在场的几个男孩儿身上,怕他们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
提起这个,明玥有些苦涩:“大哥,是明琅。”
王权心里一紧:“这是什么回事?你们且先等等,让我先向林大人打了招呼再说。”
他和林承泽原本平起平坐,甚至官职一直稳稳在林承泽之上。
可现在他们由同僚变成了姻亲,那不得客气一些吗?
“林大人!好久不见,如今高升,真是恭喜啊!”王权边说边往林承泽处走,林承泽失笑,他轻轻摇摇头:“王大将军,别来无恙才是。”
“无恙无恙,林将军这些年来可是大忙人,一直盘桓在边城,想来是终于能懂咱们武将的苦了吧!”
王权话音刚落,林承泽就笑了两声。
他笑容干净,带着高官应有的态度:“是,曾经是在下小器了,以为咱们武将都是在边关作威作福呢。”
二人曾在朝堂之上有过意见相左的时候,这也是正常。
毕竟文武大臣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想法本就不同。
林承泽想到自己曾经在朝堂上对王权咄咄逼人的时刻,心里羞赧无以复加。
两人气氛逐渐凝固,林承泽才意识到自己怕是又说的太过分了。
王权哈哈一笑,转移话题,他砸吧砸吧嘴:“明琅怎么受伤了?”
沈尧是这里最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人,他看了看对面的几个人,才细细的将事情跟王权说明。
“明琅这丫头,性格倒是强硬。”
他啧啧称叹:“在京城里见她,总觉得她心思细腻,没想到这丫头也是个不输我四弟的倔脾气。”
“是个当将军的好料子。”
王权总结:“若是能好好培养,此子必成大器。”
“是了,”林承泽垂着眸子:“心里有自己的目标,又肯为了目标努力,这样的人还是很少见的。”
“林大人所言极是,不知是哪位大夫在里面看诊?我们王家随侍的也有一位厉害的军医。”
“是沈大夫,”林承泽回答:“沈尧小将军营地里的大夫,也是个中好手。”
“是不错,”王权点头:“大夫不怕多的,叫王家的也来看看吧。”
他伸手唤来一个长随:“去请王大夫过来。”
吩咐完,他又走到王榭明玥两人跟前,安慰明玥道:“咱们什么都不缺,明琅需要什么,咱们就去找什么,这小丫头脾气这么倔强,肯定不舍得让你们为她难过。”
“你说是不是?”
明玥心里一震,难过的点点头:“大哥说的是。”
她这个妹妹,一向有自己的主意,能做到今日这个地步,想来林殊在她心里真的十分重要了。
林殊和崔文锦两个一直守在外间,他们一个是血亲的兄长,一个是目睹了受伤过程的朋友,一左一右守在屏风外面,气氛也十分诡异。
“不是,你一直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