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
我攥紧帕子贴在胸口,眼眶突然发酸。
穿越这些日子的惶惑、委屈,此刻全化作了热辣辣的希望。
原来她真的在宫里,离我这样近。
更漏声从远处传来,“咚……”是二更天了。
小顺子该等急了,若被他发现我还没回去,又要念叨“公主金贵身子受不得凉”。
我将帕子小心收进袖中,最后看了眼黑黢黢的宫女住处,月光在青瓦上流淌,像极了现代医院走廊的白墙。
“等我。”
我对着夜色轻声说,“明天,我一定找到你。”
说罢转身往回走,裙角扫过地上的铜盆,发出轻响。
风卷着几片落叶掠过脚边,远处传来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我摸了摸袖中凸起的帕角,脚步轻快了些。
这一次,不再是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我终于抓住了林晓的痕迹。
宫灯如昼,将未央宫前殿照得恍若白昼。
我站在汉白玉阶上,望着殿内攒动的人影,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这是自穿越以来,皇帝举办的最盛大的秋狩庆功宴。
满殿的金樽玉盏映着烛火,朝臣们的玄色深衣与命妇们的绣罗襦裙织成一片流动的云,可我的目光始终黏在那些穿梭上菜的宫女身上。
阿姊,你今日怎的总往御膳房方向瞧?
异母妹刘嫖提着裙裾凑过来,鬓边的步摇随着动作轻颤,可是嫌舞姬的曲子太闷?
我收回落在竹帘后的视线,强笑着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不过是见今日宫女们端的翡翠虾球,倒比往日精致些。
话未说完,便见两个着青衫的小宫女捧着漆盘从廊下经过,其中一人耳后有颗朱砂痣……
那是林晓在现代总说像颗小樱桃的位置!
失陪。
我几乎是踉跄着追过去,却被迎面而来的大鸿胪卿撞个正着。
他端着酒樽,酒液泼在我月白色襦裙上,泛开一片暗黄:公主恕罪!老臣一时没留意…………
无妨。
我攥紧裙角,目光仍追着那两个宫女往殿后去。
大鸿胪卿却像没看出我的心不在焉,絮絮说着秋狩时猎得的白狐如何献与皇帝,公主可知,那狐皮足有两丈长,陛下还说要赏给最得宠的……
父亲向来公正。我打断他的话,余光瞥见小顺子举着帕子从廊角跑来。
趁大鸿胪卿被新到的太仆卿唤走,我拽着小顺子躲进廊下的夹竹桃丛。
小主,您这样可不成。
小顺子压低声音,额角沁着细汗,方才皇后往这边看了三回,奴才瞧着,连曹将军都在盯着您。
我望着殿内鎏金兽首香炉里腾起的紫烟,喉间发紧:可林晓……她会不会就在这宴上?前日我在偏殿看到的绣样,针脚走的是字纹,和她在现代给我绣的手帕一模一样。
小顺子欲言又止,忽然指了指殿门方向:您瞧,曹将军过来了!
我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曹参着玄色铠甲,腰间玉玦在烛火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