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火把的红光透过洞口的藤蔓晃了晃，有人粗声粗气地喊：这边有脚印！
陆明川的心跳陡然提到嗓子眼。他吹灭火折子，黑暗瞬间裹住两人。苏然的呼吸喷在他耳边，温热又急促，像只受了惊的小鸟。他们紧贴着洞壁，连吞咽口水都不敢。
他奶奶的，这林子比迷宫还绕！另一个声音更近了，刘将军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老子仔细搜！
火把的光在洞口扫过，影子在洞壁上拉得老长。陆明川感觉苏然的指甲掐进他手背，疼得发麻，却连抽气都不敢。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山林重新被虫鸣填满，苏然才松开手，整个人瘫在他肩上。
他们……他们会不会守在外面？她的声音哑得厉害。
陆明川摸了摸她的头，像安抚受惊吓的小猫：应该不会。这么大的林子，他们不可能守一整夜。其实他心里没底——刘邦的军队纪律严明，若是认定他们是奸细，搜山三天三夜也不奇怪。
洞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藤蔓沙沙响。苏然打了个寒颤，陆明川把外袍余下的部分裹在她身上。火光映着她泛青的嘴唇，他这才发现她的牙齿在打颤：
不是……苏然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我在想，要是我们没穿越就好了。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那天在博物馆，我要是没拽你去看那个破石门……
陆明川用指节轻轻敲她额头，你忘了是谁说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多可惜黑暗里，他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再说了，要不是穿越，我这辈子都遇不到能和我聊《史记》聊到凌晨的苏然。
苏然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体温的目光里。有那么一瞬，山林的风声、追兵的威胁都远了，只剩彼此交叠的呼吸。她别过脸，耳尖发烫：油嘴滑舌……
真的。陆明川认真起来，你记得在遗迹里吗？那些机关你看两眼就破解了，我当时就想。要是能和你一起把这些秘密弄明白，就算回不去……也值了。
洞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两人同时僵住，直到确认只是松鼠窜过，才松了口气。苏然摸出怀里的碎瓷片，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可现在……吕雉要置我们于死地，刘邦信了她的话，连张良都被叫走了……她的声音又低下去，我们是不是太贪心了？明明该先找回去的办法，偏要去碰什么天命玺……
陆明川捡起一块石子，在她画的符号旁画了个圈：你记不记得在密室里看到的那句话？天命者得之，乱命者毁之他指尖摩挲着石面，如果天命玺真能连接时空，我们要是就这么放弃，可能永远都回不去。再说了……他顿了顿，要是它落到吕雉这种人手里，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