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着玺走引魂道,张良护着你。我把追兵引去西耳室。
那里有个陷坑,我在陷阱里埋了火油,等他们下去……陆明川扯了扯染血的衣襟,露出个带伤的笑,就给他们点把篝火。
张良盯着陆明川,羽扇在掌心敲了三下:西耳室的陷坑我记得,确实能困人。但你只有一柱香时间。
苏然突然抓住陆明川的手腕,他的皮肤烫得惊人,是伤口感染的征兆。她喉咙发哽:陆明川……
陆明川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你不是说过吗?我们这种历史爱好者,要是能活着把天命玺的秘密带回现代,能在《历史研究》发十篇论文。
苏然被他逗得破涕为笑,眼泪却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她抹了把脸,把包裹塞进张良怀里:先生,您帮我看着它。又转头对陆明川道,陷坑里的火油我昨天检查过,够烧半柱香。你要是敢多留半刻钟……
知道了,苏然老师。陆明川把她往引魂道推,快走。
张良先钻进窄缝,苏然正要跟进去,突然听见主墓室方向传来石块坍塌的巨响。
是追兵撞开了第四道石门。她心尖一颤,最后看了陆明川一眼,那身影在火把下被拉得很长,像根随时会断的弦。
陆明川等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引魂道,摸出火折子塞进怀里,抄起石棺上的青铜剑。剑刃生了铜绿,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倒像某种传承。他深吸一口气,朝主墓室跑去,靴底碾碎了不知哪朝哪代的陶片。
主墓室中央的长明灯被撞翻了,油火在地上蜿蜒成赤蛇,映得那些举着刀枪冲进来的人面目狰狞。陆明川故意在火把照得到的地方晃了晃青铜剑,大喊:天命玺在西耳室!
抓住他!为首的虎贲营百夫长吼了一嗓子,刀疤从左眼扯到下颌,沛公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玺!
陆明川转身就跑,青铜剑在石壁上划出火星。他能听见身后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像暴雨打在青石板上。跑到西耳室门口时,他故意踉跄了一下,让百夫长看清他怀里鼓囊囊的麻布。
其实里面裹的是半块从石棺上敲下来的汉白玉。
在这儿!百夫长挥刀劈来,陆明川旋身避开,刀尖擦着他右肩划过,疼得他倒抽冷气。他咬着牙冲进西耳室,反手扯动早就系在门楣上的牛筋绳。
头顶的石梁轰然落下,将追兵堵在门外。
想跑?百夫长踹了石梁一脚,石屑簌簌往下掉,老子数到三,自己出来!
陆明川退到陷坑边缘,脚底下的青石板突然往下一沉。
这是他昨天用凿子撬松的机关。他蹲下身,摸出火折子,对着陷坑里的草堆一点。火油浸透的干草地燃起来,火舌舔着坑壁,映得那些追进来的士兵脸上都是惊恐。
天命玺在火里!有本事来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