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过去时，他看见石壁上原本被烟尘覆盖的部分，在苏瑶用湿布擦拭后，显露出一段蜿蜒的浅浮雕。画面里，一群身着宽袖长袍的古人正托举着一枚菱形玉印，玉印周身流转着星河流光，而他们头顶的天空中，悬浮着几个菱形金属飞行器，与泽尔的飞船轮廓如出一辙。
这是……林羽掏出考古专用的软毛刷，顺着浮雕纹路清理浮尘，《拾遗记》里说尧登位三十年，有巨槎浮于西海，难道这些飞行器就是古人说的？
结合之前石台的记载，刘博士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身后。他的白大褂前襟沾着血渍。那是方才替张队长包扎时蹭上的，此刻正捧着一片从外星士兵残骸上剥落的金属碎片，外星文明接触地球的时间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早得多。这片合金的分子结构显示，他们至少在五千年前就掌握了量子纠缠通讯技术，而石台上的甲骨文……
老刘。张队长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这位总把军绿色工装裤扎得笔挺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墙角，用战术刀挑开一块被能量炮轰裂的石砖，你过来看这个。
林羽注意到刘博士的背微微一僵。自上午他承认背叛后，队里的气氛就像结了层薄冰。张队长没再骂他，但递医疗包时故意把纱布甩在他脚边；小陈替他递水壶时，手指碰都没碰他的掌心。此刻刘博士走向张队长的脚步很慢，像是怕踩碎什么。
刻在砖缝里的。张队长用刀尖点了点石砖内侧，我刚挪开这块砖，发现底下有暗格。
林羽凑过去，看见砖面内侧用朱砂画着简化的星图，星图中央是个眼熟的符号。正是石台上记载天命玺时反复出现的能量纹。苏瑶的摄像机红光频闪，将这一切都收进存储卡：这会不会是古代守护者留下的标记？
更像是坐标。刘博士掏出随身携带的便携显微镜，镜片在阳光下反着光，星图的排列方式和现代天文学不同，但……他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和我们在通道里发现的外星导航系统星图，有87%的重合度。
遗迹里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在镜头上的轻响。苏瑶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摄像机的防滑纹，她想起昨夜在通道里，刘博士还信誓旦旦说那些外星符号不可能和地球文明有关。此刻他的声音低了些，像是怕惊飞什么：他们可能不是第一次来了。石台上说天命玺镇八荒，外夷三窥而不得，或许每一次外星文明试图夺取，古代守护者都会用某种方式标记他们的来路。
所以这些星图是……林羽的指尖悬在星图上方，古代版的预警系统？
可能。刘博士将金属碎片与星图并排放置，这片外星合金里检测出微量铱元素，和六千五百万年前撞击地球的小行星成分相似。结合《竹书纪年》里帝禹八年，天有赤龙衔玉匣的记载……他突然抬头看向林羽，眼底闪过一丝灼热的光，那是从前做学术报告时才有的神采，或许天命玺的第一次出现，就和外星文明的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