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哥,今天过瘾啊!真过瘾!”许大茂把酒和肉放在桌上,给王白倒了杯酒,又给自己满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咂咂嘴,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这么开心过!你是没看见傻柱那怂样,还有易中海那灰溜溜的脸,简直大快人心!”
他说着,夹起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还是小白哥你有办法!让他们去倒垃圾,恶心他们!”
王白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辛辣,却也解乏。他知道许大茂这是真心高兴,被何雨柱和易中海压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了。
“行了,喝酒吧。”王白没多说什么,给许大茂夹了块肉,“以后院里的事,还得慢慢理顺。”
许大茂连连点头,又给王白倒满酒,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不亦乐乎,笑声时不时从屋里传出来,和后院刘海中家的压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开心的人,还有很多。
秦淮茹就是其中一个。
她刚从公社马棚回来,怀里抱着个空包袱,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刚才去看贾张氏,那景象让她至今心有余悸——贾张氏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着泥,衣服被孩子们扔的石头划破了好几个口子,看见她就像看见救星,一把抓住她的手,哭得撕心裂肺:“淮茹!救我!快救我出去!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那些小崽子往我身上扔石头,晚上还让我睡在马粪旁边,我快受不了了!”
秦淮茹看着她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她想救,可她有什么能力?街道办她不认识人,唯一能指望的,只有……
秦淮茹猛地想起聋老太太,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怨恨。为什么?为什么她能把易中海和何雨柱捞出来,却不救棒梗?明明都是院里的人,明明她有那个能力,为什么偏偏不救棒梗?这也太厚此薄彼了!
秦淮茹越想越气,甚至觉得聋老太太是故意的。易中海和何雨柱都多大年纪了?就算被处理了,也掀不起什么浪。可棒梗是孩子啊!他的前途还在等着他!现在倒好,进了少管所,这辈子都毁了!
她不知道,聋老太太此刻也正坐在屋里唉声叹气,满肚子委屈没处说。
哪是她不想救?是真的没办法啊!
为了捞易中海和何雨柱,她已经和那人分道扬镳了,那人明确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了”。她还能怎么办?
就算她跟秦淮茹解释,说那人只愿意捞两个人,秦淮茹会信吗?恐怕只会怪她——为什么不选择救棒梗?为什么偏偏是易中海和何雨柱?
在聋老太太看来,这根本不是选择题。易中海是她的养老人,又是院里的老人,真要是被判刑,丢了工作,那这辈子就完了;何雨柱虽然浑,但毕竟是她的“好大孙”,以后还指望他养老送终。
可贾张氏呢?一个泼妇,没工作没收入,就算被游街示众,也伤不了根本;棒梗只是个孩子,进少管所待半年,说不定还能学乖点,总比易中海和何雨柱丢了工作强。
至于秦淮茹想的“棒梗当干部”?聋老太太如果知道了,肯定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就那小子无法无天的样子,能安安分分当个工人就烧高香了,还想当干部?简直是做梦!
可这些话,她没法跟秦淮茹说。说了,只会引来更多的怨恨。
秦淮茹只有一腔母爱,却没什么脑子,思维方式跟易中海他们差不多——只看得到自己想看到的,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她认定了是聋老太太毁了棒梗,这份怨恨,怕是很难化解了。
而此刻,少管所里的棒梗,正经历着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他才七八岁,在四合院里被贾张氏宠得无法无天,总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得让着他。可进了少管所,他才明白,地球根本不是围着他转的。
“小畜生,给我倒杯水!”一个十四岁的大孩子翘着二郎腿,瞥了棒梗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
“小畜生”这个外号,是少管所里的孩子们给他起的。谁让他刚进来就想当大哥,还扬言“我傻叔打架,你们都得听我的”?这里的孩子,哪个没点“背景”?偷东西的、打架的、甚至还有敢跟大人叫板的,谁会怕他一个毛头小子?
棒梗梗着脖子,没动——在四合院里,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他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
“嘿,这小畜生还挺横!”大孩子笑了,起身一脚踹在棒梗肚子上,“给脸不要脸是吧?”
棒梗疼得蜷缩在地上,刚想骂回去,就被另外几个孩子围了上来,拳打脚踢。他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着求饶。
这一天,他被教训了八次。
被安排在宿舍最里面的位置,紧挨着厕所,一股刺鼻的臭味熏得他头晕脑胀,晚上根本睡不着觉。可他不敢吭声,只要稍微抱怨一句,就会招来一顿拳打脚踢。
他想家了,想傻柱的饭盒,想秦淮茹给他缝的新衣服,甚至有点想念何雨柱偶尔塞给他的糖块。可这里没有这些,只有冰冷的墙壁、难闻的气味,和随时可能落下的拳头。
他忍不住哭了起来,结果被那个大孩子一巴掌扇在脸上:“哭什么哭?再哭就把你扔茅坑里去!这里不是你家,没人惯着你!”
棒梗吓得赶紧闭上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凶?他只是想吃点肉而已,有错吗?在四合院里,奶奶说了,他正在长身体,就该多吃点好的,许大茂家的肉放着也是放着,他吃了怎么了?
(今天第二章,第三章在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