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他被打七八次呢,是因为别人问他怎么进来的,他说自己家里三天两头有肉有菜,就是因为邻居家有肉,跟他抢吃的,那些人吃了他的肉,太不像话了。
结果换来了更狠的揍。
“你他妈的还有脸说?”大孩子一边打一边骂,“我们偷东西是因为家里穷,吃不饱饭!你倒好,家里有肉吃还偷?纯粹是欠揍!”
棒梗被打得晕头转向,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不是所有人都像奶奶和傻柱叔那样惯着他,不是所有东西他想要就能得到。在这里,拳头才是硬道理。
晚上躺在臭烘烘的铺位上,棒梗望着天花板,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第一次开始想念四合院,想念那些虽然吵吵闹闹,却没人会这么打他的日子。
日子很快到了周末。王白站在自家门口,正低头往自行车后座的铁丝筐里码东西,胳膊肘蹭到车把,车铃铛“叮铃”一声轻响,惊飞了墙头上啄食的麻雀。
铁丝筐里早已堆成了小山。两瓶“红星二锅头”用红绳捆着,瓶身上的麦穗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可是凭票都难抢的硬货;两条“大前门”烟盒并排躺着,烫金的字体透着贵气;十斤的猪肉用油纸包着,边角渗出的油星把纸浸成了浅褐色;一只老母鸡被捆着爪子,脑袋还在不安分地蹭着筐壁;最底下压着条几斤的草鱼,尾巴偶尔扑腾一下。
这些东西,光是看着就让人眼热。猪肉得凭肉票,鸡和鱼是稀罕物,烟酒更是紧俏到能当“硬通货”的程度。王白为了凑齐这些,前几天特意到黑市,花了近几十块钱才拿下。
可王白不在乎。他现在是五级钳工,厂里每月发六十块工资,已经不缺钱了。再说,这是第一次去宋惠美家见家长,该有的排场不能少。
王白不由心想,这要是在后世,这些东西提过去,别人还以为你是去扶贫的,但是在这个年代,这些就是硬通货!
他拍了拍车座上不存在的灰尘,正准备推车,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声,像饿了三天的野猫在嗓子眼打转。
王白回头,就见阎埠贵蹲在自家门槛上,手里攥着个空烟盒,正抻着脖子往这边瞅,喉结上下滚动,嘴角亮晶晶的,不知道是口水还是晨露。那眼神,像只盯着肉骨头的狗,直勾勾地黏在铁丝筐里的猪肉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阎埠贵看着这东西,口水都下来了,他也是猜出来了,王白这是要女方家门了!不由的有些难受,他觉得这都是他的东西啊!
——这些东西,要是给了我们家多好!
屋里的阎解成也很难受,正扒着窗户缝往外看,脸白得像张纸。
他是真没底气了。
王白提着的这些东西,光是那两条烟就值二十多块,抵得上他在街道办接私活的一个半月了,他每月才挣十八块,除去自己抽烟喝酒,还要给家里交五块钱,哪拿得出这么厚的礼?
更让他憋屈的是王白的“五级钳工”身份。厂里早就传遍了,王白现在是技术骨干,孙玉凡老师傅手把手带着,下一步就是冲击六级,将来评上八级钳工,那可是第一车间的“宝贝疙瘩”。
而他呢?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进厂都没有名额,每天就搬大包,做苦力,累得像条狗,还得看师傅脸色。就这,他拿什么跟王白比?当初还想偷偷截胡宋惠美,现在想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笑又可悲。
他听见爹在外面唉声叹气,心里更不是滋味。自从王白不在家里搭伙,阎家的伙食肉眼可见地往下掉,顿顿窝窝头就咸菜,棒子粥稀得能照见人影。饿肚子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王白的好——那时候至少能偶尔吃上顿带油星的菜,哪像现在,闻着隔壁飘来的肉香都觉得是奢望。
“唉……”阎解成重重叹了口气,缩回脑袋,不敢再看。
王白没理会阎家父子的心思,推着车往中院走,刚到月亮门,就撞见了秦淮茹。
秦淮茹正端着个豁了口的搪瓷盆,准备去水龙头接水,看见王白车上的东西,眼睛瞬间直了,盆沿“哐当”一声磕在门框上,她都没察觉。
那只老母鸡油光水滑,一看就炖出来香得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鲤鱼活蹦乱跳,鳞片闪着银光,清蒸、红烧都好吃;还有那半扇猪肉,肥瘦相间,正是做红烧肉的好材料……秦淮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口水在嘴里泛滥成灾。
看着王白车上的东西,秦淮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要是这些东西是给我的该多好……
她甚至开始幻想:王白提着东西走到她面前,红着脸说“淮茹姐,给你和孩子们补补身子”,她假意推辞:“这怎么好意思,你留着自己吃吧”,王白却坚持塞给她,还温柔地说“孩子们正在长身体,不能亏着”……这样一来,她既能拿到东西,又不用像求何雨柱那样低三下四,还能落个“懂事”的名声,简直是“站着把饭要了”。
可现实是,王白推着车从她身边经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她只是根路边的电线杆子。
秦淮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涩。她不明白,自己长得不比宋惠美差,还比她会疼人,王白怎么就看不上她?难道就因为她是寡妇?可寡妇怎么了?寡妇更懂得珍惜啊,大女人更懂得疼人啊!
她看着王白的背影,手里的搪瓷盆越攥越紧,指节都泛白了。直到王白推着车走出院门,她才回过神来,端着空盆,失魂落魄地往水龙头走,脚步沉得像灌了铅
王白可不知道自己走后,四合院里的人心里掀起了多少波澜。他骑着车,吹着清晨的风,心情还算不错。车筐里的鸡偶尔扑腾一下,鱼尾巴拍打着油纸,发出轻微的声响,像在为他伴奏。
(今天第三章,义父们点点催更吧!今天周五,三章,明天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