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立马闭了嘴,脖子都缩了缩。她知道,自己斗不过贾张氏,真惹急了,那扫把可是真往身上招呼的。她只能把气憋在心里,低头继续给槐花喂汤。
见她服软了,贾张氏的气顺了点,也顾不上再骂,抓起筷子又开始了暴风吸入。要不是看在这锅肉的面子上,她今天非让秦淮茹知道厉害不可——敢这么跟她说话,反了天了!
锅里的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贾张氏的肚子渐渐鼓了起来,小当怯生生地伸出小手,想够一块掉在桌上的肉渣,被贾张氏一巴掌打开:“小崽子,等我吃完再说!”
秦淮茹抱着槐花,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又酸又涩。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时间飞快,很快就到了许大茂结婚这一天,秋阳透过四合院的门楼,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大茂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料子挺括,袖口都用熨斗烫出了笔直的折线。他胸前别着朵红绸花,映得那张原本就带点油滑的脸,此刻更是红光满面,嘴角咧得能塞进个鸡蛋,从早上天不亮就开始忙活,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活像个刚偷到鸡的狐狸,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
“哎,大茂,恭喜恭喜啊!”
“娄姑娘真是俊,大茂你好福气!”
“快让我们看看新娘子啊!”
院里的街坊邻居围在门口,七嘴八舌地道贺,眼神却大多瞟向中院搭起的临时灶台。那里飘出的肉香、油香混着料酒的醇厚,顺着风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打转转。
没人真的在乎许大茂和娄晓娥感情好不好,也没人关心这桩婚事背后藏着多少算计。他们在乎的,是今天的席面——娄家是资本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场婚宴,总不至于太寒酸。光是闻着这香味,就比上次阎埠贵家那顿强多了,至少这肉香是实打实的,没掺多少白菜帮子的味儿。
贾张氏早就带着小当槐花守在灶台边,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厨子翻动锅里的红烧肉。那肉块切得方正,在油锅里滋滋作响,表皮炸得金黄,裹上浓稠的酱汁,红亮诱人,看得她直咽口水,恨不能立刻伸手抓一块塞进嘴里。
“啧啧,这油放得真足!”贾张氏咂着嘴,跟旁边的杨瑞华嘀咕,“还是资本家有钱,换了咱们家,哪舍得这么炼油?”
杨瑞华手里攥着个用红纸包着的硬币,那是阎埠贵反复叮嘱的“随礼”——一分钱。她看着贾张氏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暗骂“没出息”,脸上却挤出笑:“谁说不是呢?不过咱们能跟着沾光,也算是托了大茂的福。”
阎埠贵和杨瑞华决定:许大茂这边随一分钱,等王白结婚,再咬牙随十块钱,这样既能在王白面前交差,又能省下点钱给家里家用。至于今天这席面,她得让阎解成、阎解放敞开了吃,能吃多少吃多少,最好能把那一分钱的本吃回来,不,应该是多赚点回来!
人群外围的何雨柱,闻着那飘来的香味,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嘴角撇得能挂个油瓶。
“什么玩意儿。”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几个人听见,“这火候都没掌握好,肉炖得太老,酱汁也调得太甜,赶我一半手艺都没有。”
这话半是事实,半是酸气。他是轧钢厂食堂的大厨师,论手艺,确实比这临时请来的厨子强。可他更在意的是,许大茂居然没找他帮忙!
一个多月前,他就开始盘算这事了。院里就他一个正经厨子,许大茂结婚,哪能不找他掌勺?到时候,他要么狮子大开口,让许大茂付双倍工钱,还得好酒好烟伺候着;要么就当场拒绝,指着许大茂的鼻子骂他,让他在全院人面前丢尽脸面。
他甚至连羞辱许大茂的词儿都想好了——“哟,大茂,这结婚是大事啊,我们是仇人,你都来找我?不怕我做的菜太香,抢了你新郎官的风头?”
可左等右等,从许大茂定亲等到发请帖,再等到今天婚宴开席,许大茂和他家里人,愣是没来找他开过口!仿佛院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么个厨师似的!
这让何雨柱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憋得难受。不找他,他怎么羞辱许大茂?怎么在众人面前显露出他的重要性?
更让他憋屈的是王白!王白还有几天也要结婚了,也没找他帮忙的意思!
“难道我这个大厨,就这么无人问津?”何雨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心里的火气直往上窜。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磨好了刀的屠夫,却连头猪都等不到,那股子劲儿没处使,憋得他浑身难受。
他本来想借着这两场婚宴,好好羞辱一下许大茂和王白,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院里“不可或缺”的人。可这俩人倒好,一个比一个精,愣是不给一点机会!
“哼,不吃白不吃。”何雨柱从口袋里摸出两毛钱,用红纸包了,塞进礼单盒子里。院里的老规矩,随礼两毛就能吃席,不多不少,既不失体面,也不至于太破费。只有那些不要脸的,才会一分钱带着全家老小来蹭吃蹭喝——说的就是贾张氏和阎埠贵!
贾张氏这么做,他不意外,那老婆子本来就是这副德行,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可阎埠贵居然也只随了一分钱,这就让他有点看不起了。听说阎家最近手头紧,被王白敲走了一千块,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连给王白准备“重礼”都是被逼的,许大茂这边自然能省则省,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活该。”何雨柱心里冷笑,转身往宴席那边走。不管怎么说,这免费的席面,不吃白不吃。
(今天第一章,第二章等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