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夜和叶雅分开快一周了,她销声匿迹,再也没有找过他。
江晨夜踏实了不少,终于敢赴岳止姐的约。
周六下午,他提前去学校接岳栖。
往常,他开车来,都停在学校大门口等,今天,岳栖一出公寓楼,就看到江晨夜候在楼前的空地上,一身正装,有型有款。
看到她出来,男人笑嘻嘻地张开怀抱,渴盼巴望着。
岳栖快走两步迎上前,却绕到一旁,特意避开了他的臂弯。
“你没开车呀?”
江晨夜摇摇头,落空的其中一只手臂向后绕到女孩的后脑,无奈地弹了弹她的马尾。
岳栖笑着拂掉他的手,“早知道,我们各自打车过去了,何必绕来接我。”
“我就想来接你。”江晨夜又探手揽过她的肩。
这次,他得逞了。
窃喜下揽得很紧。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一起向前走了几步,岳栖忽然驻足,弯腰向下看,江晨夜猝不及防,手臂再次被甩掉。
“怎么了?”
“我刚才觉得鞋带儿开了。”岳栖又装模作样俯视着瞄了几眼鞋子。
江晨夜看穿她的伎俩,便也不再坚持搂着她走。
岳栖这丫头点子多得很,江晨夜可不想她磨磨蹭蹭地再把家宴给耽搁了。
江晨夜不言不语,埋头走路,岳栖跟在他身侧,企图缓和微妙的气氛。
“你今天怎么不开车?”“我怕要喝酒。”
岳止他们并不知道江晨夜生病的事,倒是很有可能叫他一起喝两杯。
岳栖盘算着,眼睛里闪过的光保护意味强烈,“放心,我会找借口不让你喝的。”
江晨夜侧过头,对着单纯的姑娘笑了笑。
其实就算家宴上喝点酒,他也可以叫代驾。
之所以坚持不开车,是因为,家宴后,他还有别的打算。
“不用,我能喝。”
他摆手制止住岳栖的劝诫。
“你不要再劝我了,我真没那么弱。”
“就一点点,我会自己把控的。”
江晨夜自尊心作祟,敏感多疑。
他只是强烈地不肯被她体恤照顾,却不去想她做的这些本与同情无关,只是发自内心对他身体健康的关怀。
喝酒难道是什么好事?
做不了就被人看不起的事?
但眼下,岳栖知道,无论她如何解释,也和他辩解不通。
她只好作出让步,温蔼答应他,“好吧。”
江晨夜弯了弯唇,继续往前走,却被岳栖伸手轻轻扯住衣角。
他转头,对上她一双盈润的大眼睛。
女孩的声音软甜,带着温柔的安抚。
“江晨夜,我是为你好。”
她忽闪着浓密的睫毛羽帘。
随后,又佯怒着轻斥道:“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呀!”
一句嗔怪的俏皮话从岳栖闪着水光的嘟嘟粉唇间冒出来,顿时令江晨夜心间回暖。
他一下子笑出声来,温驯点头,“我知道了。”
岳栖真是花了心思在劝慰他,他好开心。
气氛变得和谐融洽,两个人带着笑意继续向校门口出发。
刚向前走出两步,江晨夜忽然感到右侧肘窝处蓦地一沉。
他转头,看到岳栖笑吟吟地,主动挽上了他的手臂。
江晨夜反应过来,猛地僵了一瞬,而后,才又生硬地带着她迈开了步子。
闲适的夕阳下,他的笑意已经由脸颊逐渐蔓延到心窝。
虽然岳栖并没有因挽着他而将身体贴得更近,但是,江晨夜已然满足极了,简直恨不得能原地燃放烟花庆祝。
他夹紧女友纤细柔婉的手腕,小心翼翼,生怕滑落。
岳止和曲维住在华市东南区的银湖别墅,距离岳栖的学校大约四十分钟车程。
出租车拐进私宅区。
路两边柳绿花红,风景甚好,但是房子却有些千篇一律,不熟的话,不大好分辨。
岳栖指挥着出租车到了别墅门口,岳止已接到岳栖的微信,早早就候在了门外。
“姐——”岳栖下了车,小鸟一般飞跑向岳止,“你等在外面干吗呀,我来多少次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谁来接你呀。”岳止不给她抱,反而空出手来拍她的屁股,岳栖嬉笑着躲开。
江晨夜看着姐妹俩调皮互动,立在后方傻乐。
“岳止姐。”
岳止莞尔望向江晨夜,“晨夜,我就是接你呢。”她又摆手招呼着两人,“我们快进去吧。”
江晨夜快走两步,停在岳止身侧,“岳止姐,曲维哥在电话里警告我,绝对不许带东西过来,我担心不照做,你们会不高兴,”他挠挠头,“但是,两手空空地来,我,我感觉不太——”
上次,他不听岳栖的,自作主张选的礼物,果然不受待见。
这次,他又忘了再问岳栖的意见,临到家门口了,才想起这回事来。
岳止笑出两个小梨涡,阻挠他继续说下去,“晨夜,你上次过来吃饭,带的东西太贵重了,曲维就是不高兴了。”
“所以,以后来我们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不许带东西,记住啊。”
江晨夜乖顺地赧笑点头,“岳止姐,我知道了。”
进到屋里,曲维正在自娱自乐地调酒,打过招呼后,江晨夜留在客厅和曲维聊天,岳栖牵着岳止的手,进了厨房。
江姨正在忙乎,见到姐妹俩进来,笑眯眯道:“饿了?马上就好。”
岳栖蹦了两步,贴着她,“江姨,做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小止列的菜单。”
岳止不肯江姨叫她太太,坚持叫她岳止,或者小止。
江姨是家里的保姆,最早是曲维从家乡招过来的,做了许多年,虽然她和岳止岳栖两姐妹的相处时间不算长,却处得像亲人一样。
这姐妹俩一个赛一个漂亮,还都聪慧懂事,尤其是妹妹,特别亲近人,江姨喜欢的不得了。
“我姐最好了。”岳栖转头对着岳止飞了一吻。
江姨偏头盯着岳栖的笑脸,越看越欢喜,“我可喜欢看见栖栖了,尤其是一笑,简直把人都甜化了。”
“江姨,你是不是吃蜜长大的?”岳栖嘟嘴调侃着,又被岳止拍了屁股。
“你这还当医生呢,稳重点行不行?”
“我有两副面孔的。”岳栖嘻嘻笑着,“到医院,就正经起来了。”
“就是,在姐姐面前,可不得放松、撒娇嘛!”江姨帮岳栖说话,也获得她一记飞吻。
随着江姨的话音落下,岳止的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