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走错路了？”岳栖转过头来问江晨夜。
江晨夜放下手机，看看窗外，“没有啊。”
前方司机的话也传过来，“这就是去香西街的路，请问要改目的地吗？”
“香西街？”岳栖纳闷，“不是回我学校？”
开车前，她正好接了田桃桃的电话，没听到司机和江晨夜核对用车信息。
“不用，师傅，继续开。”江晨夜先是答复了司机，而后，又看回岳栖，“我带你去夜店玩吧。”
“啊？”岳栖怔怔地看他，有点呆。
“你还从来没和我一起去过呢。”江晨夜笑着抚了下她的头发，“正好周末，我们去放松放松。”
每次和岳栖约会的场合都太静了。
江晨夜觉得他们之间迫切地需要一点火辣体验。
“夜店？我没有去过夜店呢。”
岳栖只和同学去过几次酒吧，还是清吧，只是很随意地坐了坐。
“而且，我这样打扮，适合去夜店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她素面朝天，一身素雅的休闲穿搭，和夜店风不能说不合时宜，只能说根本是格格不入。
她不想去夜店，她不太喜欢那样嘈杂的地方，不知道去那里干吗，但是，她又没有充分的理由拒绝江晨夜。
岳栖复杂地局促着。
江晨夜倒是一脸轻松，“我有个朋友在香西街开影楼，我刚和她联系了，我们过去，一切都有她帮你搞定。”
岳栖仍旧犹豫着，不肯点头。
半晌后，她拗不过江晨夜渴盼的眼神，无奈问道：“那，要喝酒？”没有人去夜店不喝酒吧！
江晨夜凑近了些，很讨好地征求，“一点点，你也喝一点点，好不好？”
岳栖安静地眨了眨眼。
欲言，又止，又欲言。
江晨夜这副态度，无形中将她所有不赞成的话都压回了肚子里。
“那——”岳栖迟疑了会儿，试探道，“你的身体？”
“没事。”他答得飞快，“真的没事。”身体好着呢，能不能别再提了。
在姐姐家说不喝酒的时候，江晨夜的眼神就不太对，眼下，岳栖已然识趣。
她决定不再劝他，说多了身体的事，只怕会伤到他的自尊。
岳栖知道，江晨夜在意的不是结石，而是天生少了一颗肾。
她现在的确也没有好办法令他解开这个心结。
听说夜店很解压。
江晨夜最近过得辛苦，他只是想带她去度个轻松的周末。
岳栖又想到了对她好到无可挑剔的姐姐姐夫，他们都挺喜欢江晨夜的。
江晨夜真的没什么不好，她应该对他再好些，再亲近些。
想了一圈，“那好吧。”岳栖终于点点头，依了他。
周末良宵，开往香西街的路不好走，二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挪了五十分钟才到。
不过，江晨夜的朋友倒是很靠谱，一个小时不到，给岳栖的妆容、发型、穿戴全部打理妥帖。
盯着镜中焕然一新的形象，岳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她其实，不怎么——喜欢。
相较之前本真的菡萏，现在的她，完完全全被装扮成了一朵娇艳的罂粟花。
然而，被火辣绮丽包裹的岳栖，依然彰显出出众的气质，再配上她的一张甜脸，竟衍生出十足的甜欲风。
只一眼，江晨夜的眼珠子就生生被吸掉了。
他愣怔着，听见岳栖在耳边轻声问：“这些很贵吧？”
她抚着脖子上戴的一串闪耀的项链，上面有一线奢侈品的logo，光是这条项链，应该就价值不菲，再有这妆、这衣服鞋子。
江晨夜可真是能——乱花钱。
惹她心焦。
“你提前准备好的？”岳栖再问。
她发现所有架在身上的物件都是全新的，而且老板说不是借给她，这些都是她的。
岳栖现在很有负担，从刚才就已经在掏空心思，想着怎么婉拒掉这些贵重的礼物。
江晨夜回过神来，目光依然凝注在岳栖脸上，纹丝不动。
他动情道：“和我女朋友比起来，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贵来形容。”
这个女朋友，太美了！
丝毫没有辜负他的良苦用心。
岳栖失笑，“你的意思是我最贵咯！”
很值钱？
听起来，怎么有种她像是件商品，有价商品的感觉。
江晨夜品出意味，慌忙解释：“不是，当然不是。”
“你不是贵，你是珍贵，是我最最珍贵的人。”他拍着心口，尾音有点虚。
岳栖淡淡笑。
最终，她压下所有情绪和意向，妥协了这身装扮，只是再向老板要了一件轻薄长外套披上身。
“Follow club”坐落在香西街的黄金位置，是华市人气极旺的夜店之一，音乐、灯光，气氛、客人，满眼的精致，充满爆发力。
岳栖被江晨夜紧紧揽着穿过高调的宽敞门庭，有身着晚宴装的侍者为他们引路。
“包房？卡座？还是吧台？”江晨夜低头征求岳栖意见。
虽然从没来过这样的场子，但岳栖并不怵，她只是小心谨慎地注意着千万不要走光，这件抹胸包身裙有点太短了。
至于坐在哪里，她并不在意，反正她只是打算呆一会儿就找借口撤。
“吧台吧。”
吧台应该最便宜，岳栖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江晨夜悄悄耸了耸肩，但还是毫无异议地依了岳栖。
他从裤袋里掏出两张粉红钞票塞给侍者，请他安排好一点的吧台位置给他们，顺便帮忙存下随身物品。
岳栖瞧着，江晨夜轻车熟路、深谙门道，俨然经常出没类似的场合。
她不太适应，觉得有点点伤神。
不过，想到江晨夜所学的专业、任职的领域，交际也是难免。
不像她，单纯的小医生，只要不想，就可以永远不用出入灯红酒绿、喧嚣浮华的夜生活中。
岳栖又开始体谅他，还多了不止点点恻隐。
江晨夜随意落座在吧台旁的高脚凳上，抬手示意，向调酒师要了一杯烈酒，给岳栖点了一杯清爽甘甜的鸡尾酒。
岳栖踮着脚坐上江晨夜身边的圆凳，凳子腿太高，她的脚踏不到地面。
高跟鞋的高跟又细又尖，踩在中间的脚蹬上也不得劲。
翘脚坐了一小会儿，太不舒服，两条腿无论怎样摆，都很不自在。
她也没想着调整，只好跃下高凳，贴着它直直立在环形吧台前。
站了一会儿，她又弯肘抱拳拱着下巴杵在吧台上，呆呆望着临近的酒保，看他调酒。
只见酒保娴熟地拎起高矮胖瘦各式酒瓶，倒酒、晃酒、装饰，手法并没有太多花哨，不过倒是干净利落。
岳栖正一脸专注，看得出神。
江晨夜从旁倾斜着探过酒杯，和她碰杯，“栖栖，喝点儿。”说着，他举杯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喝慢点儿。”岳栖抿了一口，急着劝他。
“没事儿。”江晨夜笑嘻嘻地，转头又要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