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投奔李怀德?王白没有想过,他也想当大哥,现在跟着杨德华,是要捞一张当大哥的门票,而且杨德华对他有知遇之恩,当他的手下可以接受,但是当李怀德的手下,那就是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屈居人下呢?而且李怀德这人,起风十年,就窝在厂里当个厂长?妈的,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跟你差不多一起搞事的,有些直奔中央而去了!
李怀德虽然坏,对手下的人也不错,但是他太菜了,菜就是原罪!
但是王白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刘建河,宋家兄弟都是军人,对他的政治路没有帮助,除非刘建河转业!
领导家的客厅宽敞得能容下两桌宴席,红木八仙桌擦得锃亮,木纹里仿佛都浸着年月的沉香。墙上挂着的《松鹤延年图》墨迹淋漓,一看就是名家手笔,边角处还盖着枚朱红印章,透着股说不出的雅致。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浮尘在光柱里悠悠打转。
“可不是嘛!”许大茂见大领导的夫人正皱着眉看何雨柱转身进厨房的背影,嘴角还撇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顿时像找到了泔水桶的苍蝇,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他佝偻着腰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气音里却裹着淬了毒的针:“领导您是不知道,这何雨柱在厂里,名声可不咋地!仗着自己会颠两勺子,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偷偷瞟了一眼厨房门口,见何雨柱走了进去,喉咙里像卡了根鱼刺似的,突然拔高了调门,那声音能穿透半扇墙:“而且啊,他跟我们院一个寡妇不清不楚的,天天往人家里钻,上班带的白面馒头,自己舍不得吃,全塞给那寡妇的儿子!厂里都传遍了,说他是想‘顶包’当现成爹呢!您说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厂的脸面往哪儿搁?”
“大茂!”
王白的声音像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啪”地砸在暖融融的空气里,带着能冻裂石头的寒气。他原本靠在门框上看何雨柱端菜,此刻眉头拧得像道铁锁,眼神冷得能刮下霜来:“在领导家里,说这些家长里短的龌龊事,你是觉得自己舌头太长,还是觉得这地方不够庄重?”
许大茂被他吼得一哆嗦,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像被开水烫过的猫。他这才回过神来——这里不是四合院的槐树下,也不是电影队的小黑屋,是连杨厂长都得小心翼翼赔笑脸的领导家!刚才那股子挑拨的兴头瞬间泄了,脸上挤出几分比哭还难看的讪笑,手在中山装口袋里拧成了麻花:“我……我就是跟领导随便聊聊,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觉得何雨柱那性子,怕伺候不好领导……”
可他的话已经像泼在地上的酱油,渗进了木头缝里,擦都擦不掉。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连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都像是在敲丧钟,一下下砸在人心上。杨厂长在房间里听着,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里把许大茂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这蠢货!平时在厂里嚼舌根还不够,居然敢在这儿搬弄是非!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紫檀木的门轴转得悄无声息,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大领导陪着几位客人走了出来,为首的那位头发花白如霜,梳得一丝不苟,露出光洁的额头,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威严,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正是许大茂刚才在心里念叨了八百遍的“能通天的大人物”。他显然是把许大茂的话听了个全,原本带着笑意的脸此刻沉得像要下暴雨,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许大茂,那眼神能穿透皮肉,直抵骨头缝。
“让这个人回去。”老领导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个字都像砸在青石板上,“以后不准他踏进我家门槛半步。”
一句话,像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烫在许大茂心上。他“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膝盖撞在桌腿上都没觉出疼,脸瞬间白得像刚裱好的宣纸,嘴唇哆嗦着像秋风里的落叶:“领导……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觉得何雨柱他……”
“出去!”大领导的眉头拧成了疙瘩,鼻梁上的青筋跳了跳,语气里的不耐烦像冰锥似的扎人,“别让我说第三遍。”
许大茂还想辩解,唾沫都涌到了嗓子眼,却被旁边侍立的警卫员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那警卫员面无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匕首,带着无声的警告——再敢多嘴,就别怪我不客气!许大茂吓得一激灵,后脊梁瞬间湿透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栽得连裤衩都不剩。在这种场合被领导当众赶出去,别说以后想往上爬,能不能保住电影队的差事都难说!
“是……是……”许大茂像只被抽了骨头的斗败公鸡,脑袋耷拉得快碰到胸口,转身就往外挪。他的腿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心里又慌又悔,胃里的酸水直往上涌——刚才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王白明明提醒过他“少说话”,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非要去招惹何雨柱?
走到门口,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墙角那台锃亮的放映机,铁壳子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座压人的山。来时是坐杨厂长的伏尔加来的,舒舒服服靠在真皮座椅上,现在倒好,得自己扛着这几十斤重的铁疙瘩走回去!从这儿到厂里,少说也有十里地,中间还得穿过三条没路灯的胡同,这一路,怕是得累断腿!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小别墅,窗子里透出暖黄的灯光,隐约还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可那温暖热闹已经与他无关了。许大茂心里又气又悔,像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呸!老子不在乎!不就是个破领导家吗?八抬大轿请我来,我还不来呢!”
(今天第一章!)